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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北怪谈 无终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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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大显然也很诧异,左顾右盼看了又看。长长的走廊中,确实一个人都没有。
  “不可能啊。”老大自言自语地嘟囔了一句,“难道是有人搞恶作剧?”
  他刚要把门关上,却听到楼道另一头传来一道尖利的女人叫声。
  “啊——”
  这下子,寝室内的三个人全都清醒了过来。老大一步跃了出去,我和吴和洲也在同一时间迅速穿上了裤子,光着上身急急地跑了出去。
  宿舍楼的门口,宿管阿姨跌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全身颤抖。
  而比我和刘和洲早一步到达的老大,这会儿竟然也是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眼睛瞪得老大,直勾勾地看向地面。
  “刚刚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怎么——”
  我的话没说完,就被地上两串泥脚印吸引过去。
  确切地说,那是一对又一对并排的脚印,左脚右脚完美地贴合在一起,前后两对脚印间距相等。
  毫无疑问,只有跳跃形成的脚印才会是这个样子。
  而这时候,我也终于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的那股淡淡的刺激性气味,而且在一瞬间明白了那是什么。
  福尔马林。
  “不可能的,绝不可能的……”
  宿管阿姨的声音颤抖。她双眼通红地看着地上这些奇怪的印记,显然精神已经到达了崩溃的边缘,“死人是不可能动的。不是他,刚才看到的一定不是他……”
  “谁?”尽管处于巨大的震惊中,但当我听到宿管阿姨说的这句话时,还是迅速反应过来,“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谁死了?”
  “是老彭干的,都是老彭干的,呜呜呜……”
  我们听她提到了老彭,觉得这绝非是吓傻了而说出的胡话,但是看她哭得稀里哗啦的样子,话都说不出来,一时半会儿想问出点什么是不可能的了。
  关键时刻,还是老大起主心骨的作用:“娘的,不管刚才进来的是人是鬼,这会儿一定还没跑远。和洲,你胆子小就留在这里,我和韦林出去看看。我就不信这世界上真的有鬼。”
  说实在的,虽然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可害怕的,此刻却并不愿意动身。前半夜找人,后半夜找鬼,搁谁身上也不好受。
  不过毕竟对这事充满了好奇心,我还是拽上一件衣服跟了出去。
  外面的月光清冷,举目四望没有一个影子。
  我们本来想循着脚印追过去,但是一出宿舍楼就发现这个方法行不通,毕竟晚上的光线没有白天好,而且前天下过雨,宿舍前的空旷场地上显得很是杂乱。
  就在我们迟疑该朝哪个方向走的时候,我的脑子里灵光一闪,指着一个方向道:“走这边。你忘了刚才宿管提到老彭了么?如果让我猜,那家伙一定是去找老彭了。”
  事实证明,我的判断是完全正确的。
  当我和老大两人风风火火地跑到距离实验楼不远的保安休息室的时候,还没等进门,就闻到一股浓烈的福尔马林味道。
  在保安室前方昏黄灯光的映照下,一对对清晰的泥脚印如同指引方向的路标,朝着保安休息室的门口蜿蜒而去。
  “老彭,出来!”
  老大不由分说,走上前“当当当”地敲起了门。而我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地上的泥脚印发呆。
  成对的脚印,福尔马林的气味,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老彭说的那个故事。
  难道那不是故事,而是真实存在的事件?可是这串脚印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此时老大已经走到了另外一侧,将手机的闪光灯打开,趴在窗户边朝里面看去。
  “卧槽!”
  一向淡定的老大,竟然跌跌撞撞地朝后退了好几步,在我诧异的注视下哆里哆嗦地指着窗户,过了几秒才终于吐出了几个字。
  “老彭……老彭上吊死了!”
  我吓了一跳,还以为他是看错了。但是当我转头看向那扇窗户的时候,却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月光之下,屋内的一切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简单的彩钢墙壁,老旧的木板床,床上还摊着破烂的被子。
  而前半夜还和我们说笑的老彭,此时由一根细细的绳子吊在钢结构的屋顶上,双眼大睁,两腿悬空垂在木板床的旁边,正随着从窗户里涌进去的凉风一左一右地摆动着。
  老彭死了。
  我吓得立刻将目光移开,朝后倒退几步。
  “我们报警吧。”老大将手机掏出来,哆哆嗦嗦按了几下,里面响起一阵忙音,“靠,不是吧,没信号?诶,韦林,你要拽我去哪里……”
  我拉住老大的胳膊,一边解释着一边朝宿舍楼的方向跑去。直觉告诉我,吴和洲他们可能有危险。
  到宿舍楼前面的事情,我和老大两人双双停下来,愕然地看着眼前新出现的一道泥脚印。
  一道新出现的两脚并拢的脚印,和之前那两道并排在一起,没有一点重叠。
  我们两个朝着宿管办公室直冲进去,本来已经做足了看到任何恐怖景象的准备,但是出乎我们的意料,里面没人。但躺倒在地上的椅子证明,这里绝对曾发生过不寻常的事情。
  深吸一口气后,我掏出手机打开闪光灯。
  劣质安卓机的光线足以让我看清楚楼道里的情形。在我的前面,一串弯弯曲曲的脚印朝楼道深处延伸过去——只有进去的,没有出去的,显然那个家伙还在这里。
  无论是谁,遇到这样诡异的事心里都不可能没有压力。但是想到吴和洲可能也在里面,我和老大也全都拼了。
  从宿舍门口灌入的阴凉的风,将整个楼道吹了个通透,玻璃的缝隙处发出“呜呜”的怪响,让人胆战心惊。
  在走廊尽头我们的寝室门前,黑色的脚印断掉了。
  我和老大互相看了一眼,一左一右同时跳到门口,借着手机灯光朝寝室内看去。
  一股难闻的气味直冲鼻腔。
  接近阳台的地方,宿管阿姨和刘和洲一左一右地倒在那里。
  两人的表情如出一辙,双眼朝外突出,嘴巴大张,显然在临死之前都受到了莫大的惊吓。
  “和洲!”
  老大惊呼一声,快步跑了进去,而我则呆立在原地,双脚软绵绵地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跑进宿舍的老大身体突然不可思议地前倾,整个人失去平衡朝前摔去。
  “噗!”
  一声似有若无的穿刺声响过后,老大脸朝下不再动弹。
  “老大?”
  我喊了一声,拖动有些颤抖的双腿走过去,中途却也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定睛一看,脚下一根细细的钢丝缠绕在两张床腿上,绷得紧紧的。
  而在钢丝前方不远处,是一排排列紧密的钉板,刚好在老大头部的位置。这样的摆放方式,显然经过一定的计算。
  我将老大的身体翻过来,发现他的脸部已经被细密的钢钉戳烂了。两只眼睛里流出浑浊的液体,像是打烂的臭鸡蛋。
  经受巨大惊吓的我瘫坐在那里,木然地看着眼前的三具尸体,感到一阵绝望。
  死了,都死了。
  楼道里传来“咚、咚、咚”的响声,由远及近,沉重而缓慢。
  我惨然一笑:这次该轮到我了么?
  “呜——”
  伴随着一阵冷风,一个黑漆漆的影子出现在门口。清冷的月光下,可以看到对方身上穿着的黑色格子裤,以及一件肥肥大大的蓝色风衣,连在后面的帽子扣在脑袋上,整套衣服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全都湿漉漉的。
  “陈……陈元?”
  我瞪大眼睛,看向眼前这个黑漆漆的身影。这身衣服不就是陈元失踪时候穿的那件么?
  又一阵风席卷而来,将宽大的帽子吹落下去。在我惊恐的目光中,一副血淋淋的面孔展现在我的面前。
  僵硬发黑的脸,上翻的眼白,还有从鼻孔流出来不断从下巴滴落到地上的血液……
  “咚!”
  陈元这具令人心胆俱寒的尸体带着浓重的福尔马林味道,朝我这边重重地跳了一步。我几乎感到自己的心脏跟着震颤了一下,呼吸也困难起来。
  “咚、咚、咚……”
  这几步的距离,让我的窒息感一步步地加剧。眼前的陈元双腿几乎没有弯曲度,真的就像清代那些僵尸一样,满是不祥的死气。
  但是这惊魂的最后几秒里,在我就要觉得精神支撑不住的时候,却察觉到一个小小的细节。
  陈元的尸体在越过地上那根细钢丝的时候,跳动幅度明显有一定的变化,可见他是有意越过那根钢丝的。
  不对,这家伙不是鬼,鬼是不会有这样的意识的!而且,那些钢丝和钉板,明显是人为放在那里的。
  被这样的破绽惊醒,我像是突然有了力气。就在那张完全不属于人类的脸距离我越来越近的时候,我突然猛地从地上跃起,用尽最后的力气朝那张脸上疯狂地抓了过去。
  “哧——”
  因为所有注意力都放在眼前,一不留神踩到了脚下的钉板,尖利的钢钉瞬间刺穿了我的脚底板,钻心的剧痛让我不得不重新坐下来。
  与此同时,一张薄薄的面皮被我扯在手里,眼前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张崎岖不平的脸。
  “刘韵诗?是你!”
  尽管和平日里那张粉嫩风骚的俏脸比起来,眼前的这副脸蛋显得有些狰狞而丑陋,但是在月光的照耀下,我一眼便认出了这个脸蛋的主人,就是那个该死的女人。
  “呵——哈哈哈!”
  被识破了真容的刘韵诗,此刻却疯狂地笑了起来:“真是百密一疏呢。最后的最后,这场我精心编织的恐怖故事竟然被你戳穿了,真可惜。”
  “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我忍着钻心的剧痛,瞪大眼睛问道。
  “为什么?那你就要问她和老彭了。”
  刘韵诗指着一旁宿管的那具尸体,脸上写满了恨意。
  “三年前,我的爸爸还是这所学校的保安队长。为了能够将队长的位置取而代之,老彭精心设计了一个阴谋。三年前的七月十四日晚上,我的爸爸被老彭设计吓得神志不清,在病床上躺了几天就死了。但在临死之前,我们从他的胡话里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我的叔叔为了收集老彭犯罪的证据,偷偷潜入到实验楼里,第二天被发现头朝下死在福尔马林溶液中,警方把他当成小偷,草草结案。昨天我才知道,叔叔之所以会死,竟然是因为撞破了老彭和你们宿管的奸情,被按在溶液池里活生生地溺死的。”
  “自从一年前考入这所医专开始,我无时无刻不在琢磨该怎样实施我的复仇计划。为此,我甚至不惜名誉和身体。但是那些负心的男生竟然没有一个上当,直到我遇到陈元。”
  “昨天傍晚,当我见到老彭和宿管一前一后进入到实验楼的时候,我就知道复仇的时候来了,于是假装要和陈元说几句心里话,打电话约他到实验楼大厅来。这个傻子,竟然没有丝毫怀疑地一个人来了。”
  “于是就像我的叔叔一样,陈元被她们溺死在福尔马林溶液池里。老彭本打算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将尸体转移,却不成想还没等他下手,就被我装成的陈元给吓死了,哈哈哈!”
  这时候的我终于明白了一切真相。原来昨天在我们寻找陈元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
  刘韵诗那张满是红斑的脸上,此刻写满了狰狞的笑意。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颊,摇着头遗憾道:“陈元那张泡在福尔马林中的面皮,就算是洗再多次,终究还是刺激皮肤的呀!”
  “啊!”
  我如梦初醒一般,将手中那张薄薄的面皮扔了出去。这个狠毒的女人,竟然将陈元的脸做成了人皮面具!
  下一秒钟,只见刘韵诗的面色一寒,一柄银光闪闪的直刀出现在了她的手中,然后一步步朝我靠近。
  “你……他娘的别过来。”我无力地嘶吼着。
  尽管是身强体壮的小伙子,但是经过刚才那些事,加上双脚都被钢钉刺了个通透,此刻的我根本就没有任何逃跑的力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一步步逼近。
  “我记得你们几个是铁哥们是吧,铁哥们难道不是要同年同月同日死的么,我来帮你……完成这个愿望吧……”
  刘韵诗说这句话的时候速度很慢,甚至有些结巴,但这点是我事后才回忆起来的。当时,在她就要扑向我身体的时候,我隐约看到她的身体稍微踉跄了一下,于是趁着这个机会本能性地伸出脚阻挡。
  “砰”地一声,刘韵诗被我踹倒在地上,挣扎了两下后便不再动弹。等我回过神来去看的时候,发现她已经双眼大睁,死去多时了……
  一年后的七月十四晚,月亮依然很圆。
  医专宿舍楼后面的小树林里,我点燃一沓纸钱,默默地祭奠起死去的三个兄弟。
  作为那场震惊全国的谋杀案中唯一一个幸存者,事后想一想,我能活下来简直就是一个奇迹,甚至有时候我会认为,这一切都是因为有死去兄弟的保佑。
  刘韵诗最后之所以会死,事后查明是甲醛中毒。利用那张浸泡在福尔马林溶液中的人皮面具,这个恶毒的女人成功地吓死了四个人,最后却也害了自己,可见因缘果报,屡试不爽。
  看着眼前飞舞的纸屑,我举起手中的啤酒喝了一口,脸上逐渐浮现出一丝笑意。
  “那天晚上,刘韵诗死了之后,我将她的脸重重地推到了钉板上,留下了满脸的血洞。这个恶毒的女人,永远不可能再用她那张魅惑的脸蛋去害人了。哈哈哈!”
  小树林中回荡着我的笑声,火光中,我仿佛又看到了兄弟们那一张张充满笑意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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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4-16 19:10 回复(1) 举报 浏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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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onBaker: ……

2017-06-28 00:58 回复 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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